内容简介:“亲爱的,我们为什么活下去” “为了吃饭还有上厕所。” “呃,我是说,我们的目标是什么?” “为了吃更多的饭和上更多的厕所。” “那个,我是指人生目标之类的东西。” “成为美好的未来,吃最好的饭,上最好的厕所。” ………………………… “可笑,外面的人想要进来,里面的人想要出去。” “不要相信憧憬和童话,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的双手。” 一 去拉屎吧 去拉屎吧,去拉不被定义的屎,去想去的地方拉屎,去和喜欢的人一起拉屎,去拉最狂妄的屎,去拉最叛逆的屎,去拉人生中最难忘的屎……然而响弦面临的情况可能要糟糕一点,他便秘了。 就像每个人在人生中都一定会面对的那样,他坐在一个马桶圈上使劲,可是那代表叛逆的屎就是叛逆的不肯从里面出来,让他不得不像个哲人一样坐在马桶上沉思。 因为没有手机甚至没有一片报纸,在屎与意志的交锋之下他还是赢了,可是这赢了又如何呢?短暂的爽快只有有的也仅仅是无尽的空虚,让他不得不继续沉思一下,自己把屎拉出去了,下一次拉屎必须要进食的食物从哪里来。 他可以听到咒骂声还有猛烈的敲门声,似乎是有比他还急的人在等他上要厕所……那狗逼已经在外面骂一个钟头了,听的响弦多少都有点困了。 于是他擦了擦屁股,没有冲水就从隔板上爬到了隔壁,隔壁的马桶根本没人,他就从那里出来了。 一个破败的公厕,遍地都是恶心泛黄的风干尿渍和同样粘在地板上的卫生纸。无论是隔板上还是墙壁上都贴满了已经泛黄蒙尘的小广告还有充满后现代主义风格的涂鸦。 哦,他刚才擦屁股用的纸也来自于此,这些来自黄金时代的东西除了让人缅怀过去也只有擦屁股的作用了。 这个厕所除了他空无一人,是的,空无一人,那些该死的咒骂和让他快点开门的呼求声在他离开隔间以后就消失不见了,仿佛从未存在。 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估计已经头皮发麻,浑身冷汗了,可是响弦却没有任何的反应,或者说现在还活着的人对这种情况不会觉得有任何的唐突。 响弦走出了厕所,抬头就能看到一个巨大的裂缝,无数黑色呈丝带状的烟雾从其中飞出,让它看上去好像一个正在捕猎的黑色八爪鱼?况且它也真的像八爪鱼那样喷吐出黑雾把一切的天空遮掩殆尽,响弦已经不记得自己上一次看到阳光是什么时候了。 一切都变了,和平也好,安定也好,都随着一声类似于婴儿啼哭的声音改变了。那声音绝对不是婴儿的哭声,它直接在每一个人的脑子里想起,给每个人最直观的感觉却是一声婴儿出生时的哭声。 “大啼哭事件”以后一切都变了,天上多了一个洞,地上多了一堆怪物,邪祟、魔鬼、怪物、灵异……你想称呼他们什么都可以,它们就是在啼哭声和头顶上的空洞出现以后悄无声息出现在这世上的东西。 明目张胆或隐蔽诡秘,反正都是要人命的鬼东西,他们让人们活在当下的恐惧麻木和对过去的幻想中…… 毫无根据,人们都相信那哭声是神对世人的惩罚,如果不是神,又会有什么东西仅仅是哭声就给世人降下这么多的不幸呢。 但是这和响弦没有关系,比起这个时代的大环境他更倾向于解决自己的果腹问题,他已经一天半没有吃东西了,强烈的虚脱感和饥饿让他脸色发白,以至于又在大街上看人的眼神都多少带着着审视。 这无疑让街上本来就稀少的人主动的远离他了,没人选择去赌他到底是人还是一个伪装成人的邪祟。 响弦也不在乎,他吊儿郎当的走到了一个小花园里。 空无一人的小花园里绿草茵茵,繁花紧簇,桃花和梅花尤其开的正美。从树丛后面传开了银铃般清脆的谈笑声,好像有一群正值青春的美人正在踏青游玩。 那些声音充满了诱惑和魔力,说起来下流,响弦不是音控,可只是听到了那些内容健康的调笑声就勃起了。 于是他找了两个废纸团子把自己的耳朵堵死,然后拨开树丛向着声音的方向走了过去,在越过四具新鲜的尸体之后,他终于在一具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上找到了他的目标。 美人头,有可以说是人头花,声音带走强烈的魅惑作用,经常昼夜不停的聊天谈笑,一旦有被诱惑的白痴倾听的时间超过一个钟头就会彻底的脑死亡并成为新的美人头的肥料。 那些脑袋真的非常的漂亮,一切有关美丽的形容词用在它的上面总归不会有错,而在这个美丽的人头下面的却是一个绿色的好像藤条一样可以灵活扭动却能支撑起整个人头的枝干。 这个美人头明显是刚长出来没多久的,人脸的位置还比较稚嫩,就连说话的声音也没有其他人头那样成熟。 它从它身下倒霉蛋肚子的位置钻了出来,叶片的顶端还残留着不少被风干的血。 它似乎在对响弦说着什么,可是响弦耳朵里塞着东西,他根本没听清就一把把那个美人头从它的枝干上拽了下去。 今天的饭有了。 响弦一脸嫌弃的把那个鬼东西用衣服包好,然后又晃晃悠悠的离开了公园。他实在是太饿了,以至于走路多少有些虚弱。 他像一个行尸走肉一样穿过彼此警戒的人群和破败荒芜的大厦,最后回到了自己的家。 一座大啼哭事件之前就建好的楼,房子的主人早就不知道死哪里去了,于是就成了他的家。 他把那个人头放在桌子上又开始了一阵痛苦挣扎的沉思,这东西实在是太像人头了,就连口感和味道都和人头味道相似,不到万不得已他真的不想吃这个。 但是饥饿的力量永远是那么的伟大,让响弦不得不打碎了那个喋喋不休的下巴然后把那些该死的植物吃下去。 生肉加脆骨味的血腥并不好,可是他还是满脸扭曲的吃下去了……自来水管里早就没水了,他想漱漱口都做不到,只能任由那股诡异的怪味和铁锈味在自己嘴里回荡。 不过没关系,他已经习惯了。 响弦摇了摇头,像一个破布口袋一样把自己摔在那一床充满臭味和馊味的床上,毫无抵触的睡着了。